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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有龙阳之好 (第3/3页)
韩非面前做个样子,只是思及嬴政先前那句“有何面目复见寡人”就觉着心痒,又恨那背后进言之人,偏要多刺几句韩非才可。
“韩非先生若有何事,便就此说明,要朕评判才好。”
韩非口才本就不好,连说句完整话都难,只能重复一遍他曾经上书中提过的问题,姚贾一一对答如流,韩非说一句话,他便能说出十句驳论的话来。
而在姚贾说时,嬴政神色坦然,反而看向韩非的眼神很冷,独有的审视。
“先生何必急切?姚卿不过想为自己辩白,还是说,姚卿所言有误?”
姚贾当时便是靠着一张嘴入了嬴政的眼,不是一般的能说,韩非在急切之下难以反驳出完整的话来,嬴政看着韩非此态,倒又笑了。
“姚卿既辩明了,那便先退下罢。”
姚贾见好就收,是极会审时度势的,倒的确有外交家的特点。
姚贾走后,嬴政起身,走到韩非身边,也不顾殿中还有内侍在,竟去拉韩非的手,道:“先生有气,倒是寡人的不是。”
嬴政做足了姿态,配着那张漂亮的脸,实在叫常人难以克己,偏生韩非不是常人。
“非不敢。”这三个字韩非倒说得清楚了,侧身避开嬴政动作。
“先生若要怪寡人便怪罢,寡人总不能不等姚卿说完便打断了……先生之说本就难言,好像寡人奖赏有功之人,是犯了什么错。”嬴政收了手,“先生不必在意,既说明了,那便翻了篇,先生安心便是。”
“那敢、敢问陛、陛下,之前、之前的事……”
嬴政还笑着,语气却已沉了下来:“先生是说,灭赵存韩?”
韩非后头慢慢说了些,嬴政听得心烦,大抵韩非也看了出来,便主动沉默告退了。
“软硬不吃。”嬴政抱怨道,“不要利益,偏生想为了那韩国尽忠,他那侄子可不待见他。”
徐胄望了周围一圈,觉得嬴政应该是在对自己说的。
“你觉得韩非如何?”嬴政又问。
“……臣不敢妄评。”徐胄说的是实话,他自然不配评价韩非,“但陛下似乎不满。”
“那你说说,寡人有何不满。”
“韩非一心存韩,无法为秦所用。”
嬴政听罢,竟挑眉,向徐胄道:“你倒聪明。”
“因为臣知晓。”
“你还知晓什么?”
“李斯和姚贾皆想案韩非而杀之。”
徐胄知道如今大致是个什么时间了,韩非将死,而灭六国之战的序幕也已然拉开。
嬴政没多大反应,伸手拿了案上的毛笔,在手指间转过几遭,才开口:“李斯与韩非是师兄弟,也算有些情意情意,你这话也没什么凭据,平白诬陷罢了。”
“臣不信陛下不知。”
嬴政一愣,随即笑得开怀了,语气柔和:“寡人有时候真想将你杀了,免得遗留祸端。”
……果然皇帝难伺候,你不说话他嫌你没用,你说了话他嫌你有威胁。
徐胄干笑几声,一句话也不愿说了。
他哪敢说话。
“寡人倒好奇,你如何知晓一些事?”嬴政低头写着什么,他总是闲不下来似的,“占卜么?”
“梦中可见未来之事,然不甚清晰。”
“第一次见有这本事的方士。”嬴政道,“还专门挑寡人身边的事?”
“天下之大,陛下没见过的多了去,待陛下将来兼有天下,自有更稀奇的。”
嬴政的笔稍顿,不过什么都没说,自顾自地向下写了。
徐胄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嬴政再问话,松了口气,但似忆起旁事,心下思索间,想问嬴政却难开口,在纠结怎么说话之间,脑中想法乱成一团,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陛下对韩非何意?”
徐胄说完,麻木地抬手,干脆利落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,道:“臣嘴巴不听话。”
迟早要因为这张嘴被砍了。
嬴政竟不恼,搁了简牍,笔端撑着下巴,瞥了徐胄一眼,徐胄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,看着是怕,实际上胆子也不小。
“寡人的想法,你方才不是说得清楚?”嬴政道,“你问的,又是何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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