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毒女配死不悔改(西幻NPH)_天国,与冥府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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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天国,与冥府 (第2/5页)

毫无感情地回望他,唇边带上一丝笑意,近乎嘲弄的怜悯。

    “给我一支矛。”他对身边一个士官说。

    士官不明所以,慢吞吞伸出手,将矛递给他。俄瑞斯毫不迟疑伸展开手臂,身躯前倾,立刻将长矛急速射了出去。士兵们瞪目看着那只矛不可思议地划过峭壁和叶片,直直冲着对方将领的首级破风而去,那将领迅速侧身,躲过矛尖的死亡之吻。

    “再来。”他沉声道。

    一支支长矛被递过来,抛掷到山下,不偏不倚地冲向斐洛亚,甚至预判了他闪躲的方向,犹如密不透风的猎网朝他扑来。斐洛亚一边带着队伍撤退,一边投枪回击,两人仿佛心里只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念头,不知疲惫地隔空斗争。

    犹如一场你来我往的棋局。

    想到这,斐洛亚立即想起那枚从未赢过的骰子,命数永远站在俄瑞斯那边屹立不倒。而正当思绪闪过的下一刻,在周围士卒惊恐的目光中,一支长矛从眼角余光飞射过来,刺穿了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俄瑞斯放下手,身旁的士官恭谨地弓着腰,再度给他呈献一柄锋利的茱萸木长矛,不无遗憾地盯着斐洛亚负伤离去的身影,叹气道:“唉,可惜让他跑了。”

    俄瑞斯没再接过矛,目不斜视,专注地望着暗影重叠的山谷,黎明的一线微光沿树斜照,点亮他冰冷的面庞。

    “他迟早得死。”他淡淡说。

    这场胜仗打得漂亮利落又干脆淋漓,俄瑞斯摘下头盔,露出湿润浓密的鬈发,从一众欢呼喝彩的士兵中走过。他们大声称赞他是福星,是英雄,称赞他肖似称雄希腊的父亲——父亲,所有人总对他提他,是啊,如果没有母亲,他理应接过他的王冠与权杖。

    但想起他,俄瑞斯并没有任何儿子对父亲的仰望、孺慕的情感,他冷冰冰怀想起孩提时在阿伽门农面前的不安——如果举止失当,练习出错,他会和那些成年士兵一起接受体罚,抛掷永远投不完的标枪,直到掌心磨出通红的血泡。

    “不许哭!”父亲厉声训斥,用标枪杆重重抽打他的掌心:“不会有国王像你这样懦弱,你远远称不上一个合格的王储。”

    父亲当他是王储,母亲视他为仇雠,他原封不动从他们身上继承的不是亲情与美德,而是野心勃勃的权欲,狡诈阴险的谋算。难道这才是降落到他们家族所有人身上的诅咒?或许吧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英雄和众神闻名于世靠的不是爱,是赫赫的事功与荣耀。为此,伟大如阿喀琉斯也不得不失去他的生命与伙伴。俄瑞斯的视线循着朝阳升起的轨迹滑落,远处的阿尔戈斯城刚刚苏醒,沐浴在粲烁的金光之下。

    这座古老而富裕的都城,已经快变成他的囊中之物。

    他回到军营,沐浴后换上长袍,快步走回营地深处的院落。院墙上探出一两枝待开的蔷薇,缀满晨露,犹如春之女神的笑靥。百花的节日什么时候来到?他恍惚一瞬,想起孩童时,母亲披散着长发,戴上他送的蔷薇花环。

    他摘下数枝,不为别的,卧室需要装饰和香气。他漫不经心把花朵聚成一束,步伐都放慢了些许,轻步走过窗前。

    里面传来影影绰绰的欢笑声,他止住脚步,偏头望向窗内。

    是一个陌生的少女,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,而他的母亲站在她身后,正亲昵地为她打理长发。

    “这样好看吗?你喜不喜欢?”他头一次听见他母亲这样温柔地说话,少女轻轻地“噢”一声,不好意思地低唤:“夫人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这么客气。”他看见克丽特俯下身,将脸贴上女孩的面颊,又笑了:“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发式。”

    这样温馨的场景本不应被他打破,俄瑞斯面无表情上前,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门吱呀一响,那少女往后飞快地瞥了他一眼,马上起身,急匆匆从镜后走过来,眼睛望着地上,低低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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